饶毅:没说过协和医学院乌烟瘴气 "4+4"完全适合协和
图为首都医科大学原校长饶毅和协和医学院校长王辰
饶毅发文:
近期,公众对某些医生及新入职毕业生的指责,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批评应当保持理性,论据充分,不应无端放大。
然而,将我卷入这一毫不相干的事件,竟然将我塑造成正面典型,而将协和医学院的前任校长王辰描绘成反面角色,这是不妥当的。
在协和事件中,我并非英雄,充其量只是一个旁观者;反观王辰教授,他在一个容易陷入自满的机构中,敢于挺身而出进行改革,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是真正的英雄楷模。
我确实对协和医学院提出过批评,然而我并未将其描述为“乌烟瘴气”。我坚信协和医学院过去有着卓越的表现,同时也不回避它在后续发展中出现的问题。
我曾对协和医学院的近亲繁殖现象提出批评,不仅撰写过相关文章,还在与王辰教授共同出席的学术会议上发表过见解。
我对协和医院并不了解,因此无法对其发表评论。医学院中存在的近亲繁殖现象,是过去三四十年间逐渐形成的,并非是近几年才出现的。
协和医学院的师生普遍认识到这一点,王辰对此也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因此,尽管发言的是我,但那番话很可能源自他的内心所想,他却未能直接表达。这一情景,便孕育出了那则幽默的趣事。
医学界普遍知晓,协和对王辰教授持有强烈的抵制态度。协和医学院和协和医院均对他采取傲慢的应对方式,甚至流露出“在协和面前,首医毕业生又能算得了什么”的轻蔑语气。
这种态度非常无理加无礼。
协和医学院和协和医院所具有的显著特点是继承了自1910年美国以来的教育体系。(在1910年美国之前的医学教育状况极其不佳。)
然而,自2000年起,协和医院的老一辈教授们纷纷离世,同时,协和医学院的大多数毕业生都选择出国深造,且鲜少返回。
所谓的老协和,在医学院这一部分,早已不复存在。医学院以及医院的领导者,早已不再有协和毕业生的身影。
他们抵抗王辰教授的那种态度并无基础,自己就不是老协和。
此外,协和医学院的负责人必须是年龄适宜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并且自然而然地担任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当时可供选择的候选人寥寥无几,协和内部竟无一人符合这一要求,唯一符合条件的是在医学领域有显著成就、精力充沛且具备领导经验的王辰教授,他曾在朝阳医院、北京医院或卫生部科技司担任过领导职务。
在这种情形之下,目前尚无法确切判断是否有特定人士故意挑起事端,进而对王辰进行无理指责。至于是否有人利用此机缘企图推翻改革,同样存在不确定性。
王辰教授致力于教育改革,其中“4+4”计划便是其举措之一。该计划不仅打破了清华大学对协和医学院招生的独占与约束(尽管协和医学院已与清华大学合并,但清华大学本身仍设有清华医学院,这使得招生处理变得复杂),而且还能从全国范围内选拔更多优秀学子加入协和,这对协和医学院无疑是极大的益处,没有任何弊端。
王辰绝不可能为学生开后门,更不会在改革过程中自掘坟墓。他更不会在学生开后门后,于毕业典礼上对她大加赞誉。
协和医学院的录取细节是否存在疑点,需由他们亲自调查方能得知。然而,对于学校和分数,理应有基本的标准,不可能在规则上故意放宽。此外,有人质疑某学生的家庭背景,我特意向一位转发相关新闻的官员提问,询问该学生的母亲在北京是否算作官员,他的回答是“不算”。因此,尽管可以质疑某些问题,但若说某生的母亲是官员,她或许会感到既好笑又尴尬。
需明辨个人举动与教育体系之差异。4+4教育模式系培育机制,与舞弊或违规行为并无直接关联。实际上,我们应在实践中坚持选拔贤能。此模式不仅与协和医学院相契合(该学院历来规定毕业生需进行临床规培),亦适用于其他院校,但需极为谨慎地制定规范,并严格执行。绝不能因个别学生的不当行为而放弃整个模式。
2019年7月,我撰写的文章标题为“协和之科学:相较于前二十载,后八十年略显逊色”。该文是对协和医院百年庆典之际其科学成就的回顾。协和医院在1920至1930年代间成就斐然,药理学领域陈克恢揭示了麻黄素的药理特性,使其成为全球广泛流行、长期大量销售的中药单体成分;生物化学方面,吴宪提出了蛋白质变性的理论;生理学领域,林可胜对胃肠道生理进行了深入研究;神经生物学领域,冯德培揭示了钙离子在神经末梢递质释放中的关键作用;微生物学方面,Hobart Reiman和谢和平参与了肺炎球菌转化因子研究,这些成果均处于世界领先或一流水平。他们筑起的高峰,很难超越。
北大教授饶毅在其个人公众号发文
提及清华的数学系,我曾经说过,在陈省身与华罗庚共存的1930年代,它可能达到了清华数学的巅峰。然而,丘成桐先生加盟清华后,其成就终究超越了前人。不过,若以幽默的口吻开清华数学的玩笑,或许可以说,清华数学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其成就并未能比得上之前的数年。
清华数学成绩的下降并非完全是清华自身的原因,而协和医院面临的下滑趋势同样受到了一些超出其控制范围的外界影响。
自2000年起,众多高等院校及科研机构陆续获得了资金援助,且这一趋势愈发明显。相较之下,协和医院并未同步享受到这一待遇,其资金问题直至近年才得到妥善解决。由于协和医院在招聘方面遭遇困境,因此不得不从内部选拔人才,即提拔了大量教师及其学生的学生。
协和长期还有空间紧缺。
一旦资金和场地问题得到妥善处理,近亲繁殖现象便会成为制约发展的重大障碍,同时,其文化水平也会相对较低。
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在获得资金支持后,并未止步于资金层面,而是主动进行改革,不断追求进步。他们首先摒弃了人才选拔上的近亲繁殖现象,并且这一做法需要持续不断地坚持,选拔人才要真正做到唯才是举。这种文化氛围,恐怕是协和医院所难以比拟的,与北大清华相比,差距可能更为明显。

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在医学领域曾不及协和医学院,在生命科学和基础医学方面亦明显逊色于协和。然而,时至今日,这一状况已发生根本逆转。
协和医院昔日享有盛誉,然而近四十年来,其发展似乎有所下滑。这既与外部环境的影响有关,也与医院内部的文化问题密切相关。与此同时,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以及中国科学院等机构的快速发展,使得协和医院在几十年前的领先地位逐渐转变为相对的劣势,尤其是在我所关注的科学领域。
4+4的医学教育体系不仅不存在缺陷,而且与协和医学院的实际情况高度契合,此外,这种模式还适宜于在我国某些医学院校进行推广。
协和医学院的办学模式原本是采用美国式的4+4结构,起初,学生需在燕京大学生物系完成四年的学习,并通过摩尔根的弟子Alice Boring的考核,才有资格进入协和医学院的医学课程。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北大生物系与协和医学院合并办学。而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则是清华生物系与协和医学院共同合作。
近期,在协和医学院新任院长的倡导下,该学院对先前四年的开放政策进行了调整,取消了必须选定特定一所学校或生物系的限制。这一举措不仅完全合理,而且更符合新时代的发展需求。
完全正确意味着协和所采纳的美国模式在最初的四年中,对于学校与专业的选择并非一成不变。适应新形势则体现在,随着交叉学科背景的日益凸显,诸如人工智能等本科专业的学生,自然能够为新时代的医学领域带来助力。
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需在毕业后进行为期8年的临床培训,该培训在协和医院或其相关机构进行,完成这一阶段后,方可算作医学教育的圆满结束。这套由协和医学院建立的培训体系,既独立又全面。
其他医学院若自认需采用此体系,理应同步在临床教学环节构建相应的适应机制。
若录取或培养环节出现违规现象,理应受到批判和改正。然而,问题并非出在4+4体系本身。当然,在执行过程中必须秉持公正原则,选拔人才要注重德才兼备。
我们长期以来所批评的科研经费体系,亟需强化公正处理事务、选拔贤能的原则。这种改进是普遍所需的。否则,既不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期望,也不利于我们长期应对国际上的挑战。
2025年4月28日下午1:12:
您好,请问您是否知晓近期热议的关于协和医学院4+4项目学生的那起事件呢?
1:13pm-1:33pm:
4+4的医学教育体系不仅毫无疑义地值得肯定,而且与协和医学院的实际情况高度契合,同时这一模式也适宜在中国其他医学院所采纳。
协和本来就是4+4,按美国模式。早期是燕京大学生物系4年,经过摩尔根的学生Alice Boring考核后才能继续协和医学院的医学部分。二十几年是北大生物系加协和。十几年是清华生物系加协和。
协和医学院在现任院长的倡导之下,近几年来实施了前四年的开放政策,学生无需局限于某一特定学校,生物系也不再成为唯一选择。此举措不仅完全得当,而且更加契合新时代的要求。
完全正确是指本来协和学习的美国模式就不固定前面4年的学校和专业。适应新形式是指现在交叉学科背景越来越重要,例如,有人工智能本科专业的当然可以有助于新时代的医学。
协和医学院本来就是8年毕业后需要在协和医院(或其衍生物)进行进一步临床培训,之后才完成医学培养。协和这一套体系是自洽而完备的。
其他医学院,如果认为自己也要用这套体系,当然也应该相应在临床阶段建立匹配的机制。
若在录取或培育过程中出现违规行为,理应受到批评与改正。然而,这绝非对4+4教育模式的指责理由。4+4代表的是一种教育体系,它与舞弊与否、违规与否并无直接关联。
------------另外:
自2018年协和启动4+4新项目以来,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也开始接纳本科毕业生前往协和医学院深造,这对协和而言是一项极富远见的举措。其中,有位北大教师曾专门为协和进行推广,此举曾遭到我的严厉批评,我指责他背离本心,有损自身所在机构的利益。
今日,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及该学科的教师整体实力显著强于协和医学院的教师。在协和医学院,绝大多数教师难以获得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科的助理教授职位,即便有幸逃脱,通常也难以晋升为北京大学的终身教授。
如此表述是因为我自十数年前便参与北大理工科领域的招聘与晋升委员会工作,对质量控制的具体标准有着深入的了解。
当然并非所有协和的教师都不合格,而且协和本身也在不断进步,但截至目前,它尚未达到在北大生命科学毕业后,再由协和进行进一步深造的水平。
美国最初设立4+4制度,初衷在于确保医生们的年龄不宜过低,随后这一制度逐步凸显了多学科背景的益处,其中包括对文科领域的支持与鼓励。
美国医学毕业生到医院之后还有培训。
我国过去曾采用欧洲及日本5年或6年的教育体系,同样能够造就出医生人才。不过,后来又引入了规范化培训制度。
协和的创立初期,主要是效仿了美国的模式,然而由于规模不大且对专业问题有所顾虑,因此采用了协和特有的教育体系,即4年的燕京大学生物学课程加上4年的协和医学院课程。
2018年,协和的4+4项目与美国的模式愈发相似,不过对本科毕业院校的选择有所限制。
协和此举,完全符合安全标准且可行,其体制与声望均源于对美国模式的借鉴,如今再进一步,无疑是顺理成章之举。